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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對少男少女默默向前走著,腳下黃沙踩出的鞋印被風不斷吹散,就像是世界不允許他們留下痕跡似的。走在前面的男孩背著一只布包,裡頭的東西隱隱顯出輪廓,那是一盞油燈,外表看似普通,卻封藏著史上最強大的精靈,即使路途十分艱苦,男孩從來沒有試著呼喚,他已經決定不再依靠這個油燈力量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日日夜夜,餐風露宿,跟在一旁的女孩從不叫苦,陪伴著毫不停歇的男孩不住向前。就在某一天,日正當中的時候,男孩突然止步不前,捧著陶罐的手在發著抖,跟手指上的戒指不斷碰撞作響。女孩從兜帽的隙縫觀察周圍,他們已經到達目的了,傳說中居住著千年妖怪的洞穴,據說那妖怪其實是位不死的老者,擁有破除一切魔法的能力,當然也能夠解放封印在器具內,被轉化成精靈的靈魂,使少年的親人得以安息。男孩曾經有過一次機會,但他選擇利用精靈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得到兒時玩伴,塔莉亞公主的芳心。

  「曉果,」身後的女孩走上去拉住他,稍稍用力地:「這次不能逃走囉。」

  少年呼出一口氣,對女孩笑了笑:「謝謝妳,瑤依。」然後邁步往前。山洞裡靜悄悄,曉果把燈點上,藉著微光繼續探入,瑤依曾聽他描述過山洞裡的狀況,有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倚著石壁,等待嚥下最後一口氣。

  「老先生……不在了」

  聽到曉果這麼說,瑤依緊緊閉上了眼睛,抓著曉果的手也更加的收緊,她不忍也不敢看到老人的屍體。

  「不,我的意思他真的不在了,還留一張草紙說他找了新的追隨對象,跟著對方雲遊去了。」

  聽到這裡,瑤依鬆開了手然後嬌嗔地捏了曉果一下,氣他話講的不清不楚,後者尷尬的攤手,帶著身上的精靈道具再往更深處走,有一根木杖不靠任何外力直直的立著,地上被劃出一個圈,從軌跡來看,就是由木杖所畫出,畫完後就被立在這裡了。少年依序將三樣道具擺進了圓中間,沒有任何閃光煙霧與特效,三個人影憑空出現,然後他聽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啊啊啊!燙死了!燙死了!哪個白痴在燈裡面有精靈的狀況下點火的啊!」

  這段話被無視了,他聽見的是夾雜在舅舅大聲嚷嚷中的一聲呼喚:「曉果。」

  於是他抬起頭,然後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捲簾。

  「疑?……好痛!好痛!好痛!」曾經的戒指精靈蕾芙蒂娜,身上穿著不再是惹艷的束裝,而是一套貴族般的裝扮,但現在正非常不高貴拿著旁邊的木杖猛敲曉果的頭,邊打邊破口大罵:「夭壽係嬰崽!你明知道戒指精靈是你老娘,不把我們救出來就算了,居然把你舅舅操到精神分裂,還拉著我們陪你玩角色扮演遊戲,哩係Paly蝦咪Game!Paly蝦咪Game!」

  「蕾……伯母,你不要再打了啦。」瑤依慌張的勸著,這時蕾芙蒂娜才注意到她,猛然的換上一張笑臉,停下了動作,才讓已經倒在地上的曉果喘過一口氣。

  「哎啊,可愛的瑤依,妳心疼囉,放心好了,不會打壞的。」

  「不……不是那樣啦!」

  「那……是要我留點給妳打?」

  「也不是那樣!」

  倒在地上的曉果這時總算順過了氣,他斷斷續續的擠出聲音說:「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夠再看到妳久一點而以。」

  聽到這段話,蕾芙蒂娜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了,但隨即變得更加生氣,再度抽打起地上的人形物體,好像要把百年來沒打的到份一次打完:「就算是這樣好了,你居然拿你老娘去追女朋友!有你這種靠媽一族嗎,要是被街訪鄰居知道了,我作媽的面子往哪掛啊!」

  「唉呦!唉呦!哪來的街訪鄰居啊!」

  「還敢頂嘴!」

  「唉呦!」

  因為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看著的瑤依愣愣的吐出一句:「總覺得伯母的個性好像跟琦瑩有點像……」

  「金吉國的公主的確跟我那凶巴巴的妹妹很像。」灰頭土臉,曾經的神燈精靈頂著已經燙捲的髮梢突然發出聲音,讓瑤依嚇了一跳。

  「所以我認為,曉果這小子之前會被公主吸引,是所謂的依比雷斯情結。」

  「不要因為唸起來很像就堂而煌之的把自己的名子冠上去好嗎?」曾經的陶罐精靈,也是曾經的星落之村巫師冷冷吐槽,回復年輕面貌的他讓瑤依差點認不出來,只能在五官間勉強抓到一點相似。

  「好吧,伊比丫丫情結。」

  「如果那是指長不大,永遠幼稚的話,那倒是很適合你。」

  「百年過去,子澄你現在倒是很會吐槽嘛。」

  「國家都滅了,君臣關係當然可以放下。」

  該說不愧是曉果的家人嗎?看著用毆打跟鬥嘴徹底毀滅感動再會的當事人們,瑤依無奈的想著。「欸!這麼說,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突然發現這個無奈的事實,她只希望那一天不要這麼快到來。
  
  當地上的曉果已經厭厭一息了,蕾芙蒂娜才愉悅的停手,然後丟了一個回復魔法,開心的說:「那本什麼書說的真對,你要杖打你的兒子,古人真有智慧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書,但是瑤依覺得這一定有什麼誤會,趴在地上的曉果在魔法的作用下已經無礙,本來也只是皮肉小傷,他坐了起來,看著精靈們,良久才開口:「爸,媽,舅舅……對不起。」

  「好了,曉果已經知道錯了,因為他我才完成我的夢想,創造一個世界耶。」伊比雷斯勸道,他妹妹立刻送了一個『我在管小孩。』眼睛殺過去,他只好揚起手,給曉果一個『幫不了你囉』的眼神,走出了山洞外。蕾芙蒂娜趕走了哥哥之後,又是一臉怒容,正當曉果以為自己又要挨揍時,突然被一把抱住。

  「曉果,媽也很想陪在你身邊,但是媽必須走了。」曉果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雖然早就知道了,但到了臨頭還是無法接受,所以他一動也不動的,只是掉淚。

  蕾芙蒂娜退後了一點,讓杜子澄也能靠近,曉果的父親和藹的拍著他的頭:「你的未來將會碰到前所未有的難題,所以我們在走之前會送給你們最後一項禮物。」子澄拉著蕾芙蒂娜稍稍退開,身上散發著光。

  「喂!快點,你們已經看過你們的小孩了。」伊比雷斯的聲音從外面傳了近來,曉果的父母彼此對看了一眼,微笑著挽著對方朝洞口走去,越走變的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他們走了呢,」曉果擦掉眼淚,靜靜的對瑤依說:「這樣我的心願也了了,原來我根本被那個老先生給騙了,所謂的兩條道路,自始至中只有一條。」

  「不過,曉果,」瑤依走到了曉果面前:「你的贖罪還沒結束喔,」她把臉湊的更進一些:「是你花了這麼多世的時間才找到我的罪。」

  「那用一輩子還夠不夠?」曉果問。

  「不夠,」瑤依抱住了對方:「兩輩子,三輩子,有幾輩子你就要還輩子。」感受到對方回抱的力道,瑤依覺得幸福多到快要從身體裡滿出來。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我希望……『趕快起來!』」

  「咦?」瑤依張開模糊的眼睛,微弱的鵝黃光佈滿在飯店的房間裡,她往旁邊看去,白天玩的太累,連馬尾都沒有解開就睡過去的室友已經下了床,站在窗戶旁邊,一臉焦急的往外看,她好奇的往同樣的方向望去。

  外頭有人有車,但是都靜止著,半空中的蒼蠅可以極近的觀察復眼的反光,正要飄落的樹葉硬生生卡在空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還在作夢喵?」遙依茫然的想著。

  後記:

  寫這篇時跑了好幾次冰大的部落格看資料,只要是角色的名子,我在修稿的時候發現,我瑤依的名子至少寫了五種以上,然後沒有一個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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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