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近黑歷史都一直被挖出來,那沒空寫新文的沐恩來自曝其短好了,這也是寫完後一直沒PO的小小說:

  嘹喨的聲音自麥克風揚出,有著強烈的力度,卻又帶著女性纖細的情感,台上的燈光是幽暗的,她的臉孔映著從地板打出的彩光,讓她得臉孔得朦朦朧朧,只能勉強瞧出她有著金色的頭髮,夜視能力稍微好一點的人,還能大致看出她面容應該不俗,除此之外的其他特徵一點兒也瞧不出來。樂曲依舊,她一手輕壓側腹,一手微垂胸前,正發出一聲長音,同時利用喉部的肌肉讓聲音稍稍上下起伏,上昂時發哈;下降時轉啊。

  這時,耳朵靈敏的客人皺起了眉頭,一個不和諧的波伏突兀的鑽進兩個轉音之間,雖然只是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忽略的小小瑕疵,但已經有些竊竊私語開始在臺下遞傳。歌者運起腹部的力量,將最後一聲漸強演譯的完美無暇,很快的把剛剛的失誤從觀眾心裡帶去,接著集中精神,開始介紹下一首歌。但她在介紹時分出了一絲心神,用餘光觀察台下,她明顯感覺有一道視線筆直的穿過晦暗掃視她的臉,想要知道那個人究盡是誰。

  這很容易,因為她可以看清台下的任何一名觀眾,而對方似乎也毫不掩飾的,依舊用彷彿可以灼人的眼睛直視著她。那是一名女子,混著一些南美洲的血統,挺拔的鼻子讓她的臉稜角分明,明亮的眼睛裡,瞳孔與眼白有著強烈的對比,眉毛濃黑但整齊,讓她多了幾分俊氣,不知為何,她像是在黑暗中會發光似的,看上去如此清晰。對方富饒興味盯著自己,歌者慶幸觀眾看不到自己不自在的表情,儘可能冷靜的完成了接下來的表演,終場時她如釋重負的嘆口氣,婉拒了滿場的安可,躲進劇場最上層的休息室裡。房間裡頭有一扇窗,望出去就是劇場往出口的唯一樓梯,盤旋式的樓梯往下繞轉,人影越往下走就越縮小。歌者探頭顧盼,視線沿著樓梯向下攀走,飛快的辨識過一個又一個的面孔。

  沒有,她不在人群中。突來的敲門聲驚擾了她的專注,歌者理了理儀容,用內斂的聲音說:「請進。」

  「好久不見,妮娜老師。」毫不意外的,歌者所尋找的人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種混合自信與真誠的笑容,一種人深入人心的表情。

  聽到對方的稱呼,歌者有些疑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心裡卻先行一步的浮現了一個童稚的聲音,含糊的把她的名子雷娜發成妮娜。

  「柔……依?」

  「柔依.坦納。」像是強調似的,柔依在姓氏那邊拖了幾個音節,她向前走了幾步,從皮包裡拉出一張整齊摺疊的報紙。

  「我一看到新聞就期待著能再見老師一面。」報紙上的標題寫著,好心的雷娜於法國獲得極大的成功,即將再次造訪我國。那是不久前,雷娜的經紀公司剛公佈世界巡迴地點的時候,柔依的國家所發行的報紙。上面除了簡介雷娜近況以外,也重新描寫了雷娜義務在地震中被滅村的地區擔任教師,照顧倖存的四個小孩子的往事。

  「妮娜老師,我來是想拜託妳,參加一場紀念晚會,地點就在以前你替我們上課的小屋子前面,希望妳能像以前一樣,來教我們唱歌。」柔依笑了笑,甜美的說:

  「我還記得妮娜老師教唱歌的神情,那麼的認真、專注,讓我們覺得只要我們一樣的認真,就不會被任何事物擊倒。」

  「這是你養父要你在紀念晚會上說的話嗎?」雷娜打斷了她。

  其實她們的狀況,雷娜是知道的,那一段日子雷娜透過媒體呼籲各界幫助,一位頗富眾望的政治家在第一時間給予了幫助。透過人脈,很快的通過法律途徑收養了這四個小孩。

  然後他們穿的漂漂亮亮,出席各式各樣的活動,站在台上一遍一遍重復自己的遭遇,然後少不了的,當麥克風回到他們養父手上時,矛頭就指向了當時的執政黨。

  「我不該,我不該……」不該什麼雷娜也不知道,是不該帶著好心的雷娜這個頭銜,回到法國發展;還是不該有意無意的讓媒體渲染這些小孩的困境。

  「妮娜老師,」柔依的表情柔和了下來,那轉變讓雷娜感到一絲熟悉,很像是自己剛從舞台上走下的那一瞬間,將一些無形的外在卸下的表情。「事情不是妳想的這樣子,父親對我們視如己出……」

  「但是他把你們當做工具來用,強迫你們一再想起痛苦的經歷。他根本就把想把妳培育成接班人,方便他離開位置後操縱局勢。」

  「每個父母都會想在孩子身上得到些什麼的,只不過是程度的問題罷了。」讓雷娜很驚訝的,柔依平靜的接受雷娜口中的話,她理解;她懂,並且選擇以扭曲的想法來說服自己。

  「有些父母用子女充實面子,有些父母利用子女勾心鬥角。只要有人願意愛我,我不在乎那麼多。」柔依說完話後,再次築起了最初的微笑,將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如果您願意來,請聯絡我。」

  柔依是何時離開的,雷娜沒有注意到,她只不停的把玩手中的名片,用手指滑過電話號碼,又用手指滑過柔依的名子。她知道她終究會去。

  只因為,她是好心的雷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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