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人都有一些獨特說話習慣,其中我的口齒不清的應該算是最普通的吧,說話這件事對我們家其他三個人來說是一種可以把平凡無奇變的嶄新有趣的藝術,他們各有千秋,實在不能一以概之,所以請聽我尾尾道來吧。

  爸爸:隨時隨地皆可幽默

  我爸爸可以在任何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現他的幽默,某一日,我跟爸爸走在一條充滿中醫和國術館的街上,連續經過幾家醫院後,我有些納悶的問:「為什麼這些醫院都叫什麼大仁堂、慈恩堂之類的啊?」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用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如果它叫作瑪利亞中醫院,你會想進去嗎?」

  當下的瞬間,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恍然大悟。

  還有一次我們被媽媽拉去一家有機食品的餐廳,吃了一頓連牛都會嫌的午餐,飯後媽媽覺得意猶未盡又跑去附設的販賣舖採購商品。

  當娘親大人在那邊東挑西揀,不亦樂乎時,爸爸抓起一包黃豆在掌心上秤了秤邊對我說:「你看,這麼小小一包就要好幾百塊錢耶。」

  「那是有機食品,當然比較貴啊。」我因為等太久而有些不耐的回答。

  「喔‧‧‧那,哪些食物是無機的呢?」

  這句話在我腦中引發了轟然巨響,對啊!哪些東西是無機的呢?(就定義上來說,大部份同時含有碳氫氧三種元素的物質都是有機物。)

  在飛快的考慮幾個可能之後,我吞吞吐吐的回答:「鹽巴吧‧‧‧我想‧‧‧‧‧‧」

  明明知道爸爸是在開玩笑,不過這種雙關幽默大概也只有我爸爸想的出來吧,除了這令人折服的巧思外爸爸他還擁有豐富的知識,所以每當我們跟團出遊時那些導遊都會對自己過去所確性的事務產生懷疑。

  每當她們講述當地一些看似神秘的現象時,爸爸總有辦法說明造成該現象的原因,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大陸的玉工廠時,導遊小姐口沫橫飛的講述玉養人人養玉的神奇,據她的說法人帶著玉越久那塊玉石就會越翠綠,同時玉也會影響人體之類的論調。

  等到遊客散開各自去選購玉器時,爸爸就拉著導遊小姐解說玉會愈變愈綠的化學原因,聽的她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沒辦法誰叫你遇見我爸爸呢,他沒當著全部的人面前開班授課已經很客氣了。

  而且他說的話有一種神奇的魅力,可以輕易引發聽者的興趣讓他們全神貫注在自己身上,連那位被糾正的導遊小姐最後都發自內心的佩服爸爸的學識涵養,所以在我們家中最有演說能力的非父親莫屬了。  

  媽媽:次元跳躍蒙太奇。

  跟我媽媽說話要有一定的意識流的抽象思考底子才行,常常我們講東,她心理想西然後突然用西插話,搞的大家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更甚著她還會嘴裡講東,心裡已經從西邊跑到宇宙的彼端去了,下一句話,砰!的一聲無中生有,令大家不知所措。

  某天我跟妹妹正在對某位政治人物進行無情的批判,把他的總總不是從頭到腳數落一遍,正當我們罵到昏天暗地欲罷不能之時,媽媽突然義正嚴詞,厲聲嚴色的說:「對嘛!」

  我們兄妹倆立刻閉嘴屏息以待,看看母親要發表什麼樣一針見血的評見。(媽媽的分析能力很強。)

  「那個很好吃!」

  敢情是媽媽又無視了我們兄妹倆的談話內容,在一旁自己徜徉在美食的界域裡流連忘返,一時有感,順著我們的話出口,時間還配的洽到好處,總不可能是媽媽真的對那位政客恨之入骨,到了要吃肉剝皮的程度,在當時我們真的很想模仿漫畫人物來摔個四腳朝天,要不然我們滿腔的"無言以對"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舒解。

  這也就罷了,有時候媽媽的跳躍式發言甚至會對我們造成不小的精神損害,我還記得那天在晚餐時大家聊到復活島的那些古巨石像。

  妹妹發表著從Discovery上面聽來的論調,其他人則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正當所有人都完全沉浸在復活島千古文明的神秘氣氛裡時,媽媽突然說:「葡式蛋塔一開始賣的不錯,很多人大排長龍跑去買耶,我就不覺得有這種必要‧‧‧怎麼了?」媽媽一臉無辜的問。

  沒怎麼樣啊,只是我們其他三個人動作突然靜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剛剛還在討論復活島,下一秒卻說起蛋塔的人發楞而已。

  其中就屬想像力最強的我最受其害,原本腦中架構的影像是在海角天邊那一座空無一人的小島,其上聳立面海的雕像們靜靜的隱藏住歷史中斑剝的秘密,結果我媽媽金口一開我瞬間被"拋出"(就我腦袋中的畫面)復活島,在一陣天空海洋混絞,地轉外加天旋的畫面之後我回到了喧鬧的台北市街頭,盯著長長的買蛋塔隊伍。

  因為其間的落差實在太大,這麼一攪和我居然覺得有點兒頭暈,在我開口抱怨這件事後我妹妹回應說:「哥,你還算好了,還有場景變換,我跟爸爸都看到了復活島上突然出現了買蛋塔的人潮‧‧‧‧‧‧」

  甚至有幾次媽媽腦袋動的太快,腦袋想B又想說A結果最後變成非B也非A,有幾次說錯話的事件也很有趣。

  我耳朵有些毛病,很容易就會發炎、化膿,有一次我又舊疾復發拖著不去看病,想說過一陣子就會自己好了,不過塞著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我就用棉花棒稍微的清理一下,不料卻掏出了不少黑色的膿汁,而這一幕剛好被我媽媽給撞見了。

  「天啊!你看你都不去看病,現在那麼嚴重,在這樣下去你耳朵會瞎掉啦!」

  當時的瞬間我真的慌了一下,因為長那麼大還沒聽說過有人耳朵瞎掉的‧‧‧‧‧‧

  其實除了偶爾的脫線,媽媽真的是一位聰慧溫柔的人,不過母親所帶來的歡笑實在是不亞於爸爸的幽默啊。

  妹妹:錯音錯字啼笑皆非。

  其實妹妹的問題跟現在的青少年差不多,都是基本語言用法不熟,在加上對成語的一知半解,常常會把兩個成語拆開來,再重新組合成一個意思南緣北撤的創意文字(很可惜的是我常常笑到全身乏力而忘記把他們記下來,因此沒有事例可舉),還有某些字的讀音的錯誤,可以讓一句話脫胎換骨、變得完完全全的不合時宜。

  就我所記得的有,把紅顏禍水講成紅顏鍋水啦(還很疑惑的問我那是甚麼意思),把結帳講成下葬(不知道當時收銀的店員心理是怎麼想的),狐臭變成孤臭(打成字還蠻難分的耶),兩岸唸成兩岩(那本書旁邊還有注音),拿著娛樂版把上面報導唸成『瑞秋懷玆和基奴李維"魁伍"(睽違)了八年再度合作(那他們現在消瘦了是吧)。』

  不過那大都是她小時候發生的事,現在已經沒有那麼離譜了,下次如果再聽到的話我會很珍惜的記錄下來的。

  以上就是我們家族人的一些趣事,多虧有這些零零總總讓我們一家在生活上多了更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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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